十三、遍地黑暗(45):
「從午正到申初,遍地都黑暗了。」(45)那天早上十點彼拉多宣判死刑時,天正下著冰雹,從十點一直到十二點,天氣晴朗陽光普照,十二點半以後,太陽被陰暗的紅霧遮蔽,月亮由橄欖山後面,快速向太陽靠近,太陽東邊有黑暗的物體像山一樣出現,不久就把太陽完全掩蓋,那物體中間暗黃色,有一紅圈像火環圍繞著,天空變暗,星辰閃爍著紅色微光。
恐懼籠罩著人與獸,家畜狂叫到處亂跑,飛鳥尋找藏身處,成群地棲息在各各他附近山上,人用手可抓到,嘲笑聲停止。法利賽人想辦法解釋,這是自然現象,但沒用,不久連他們自己也感到恐慌,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天。許多人搥打自己胸膛,搓著雙手,喊說流耶穌血的罪,歸到那些謀殺他的兇手身上,與我無關,遠近的人都跪下來,求耶穌寬恕,耶穌雖然在死亡邊緣掙扎,仍慈祥的看他們一眼。
黑暗一直在增加,觀眾都注視著天空,而離開十字架,只剩下祂母親和知己的朋友,右盜以極深的痛悔和謙卑的盼望,抬頭對耶穌說,主,請讓我到一個祢能救我的地方,當祢來作王時,請記念我。耶穌說「我實在告訴你,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裡了。」(路廿三43)
主母馬利亞,馬利亞革羅罷(cleophas),抹大拉和約翰,在耶穌的十字架附近站著,向耶穌瞻仰,主母熱切地懇求耶穌,讓她同耶穌一齊死。主看著約翰對自己的母親說,婦人,看妳的兒子,他要作妳兒子,比妳生他還真實,耶穌稱讚約翰,純潔無暇,充滿信心,從未立過壞榜樣,只是他的母親曾希望把他舉荐到高位上。(太廿20)然後又對約翰說,這是你母親。約翰必恭必敬地,在十字架下擁抱耶穌母親。
耶穌這句話有更深的涵意,約翰代表整個教會,所有祂所救贖的人,都成為馬利亞屬靈上的兒女,需尊重她、受她教導;馬利亞需牧養他們。
害怕和恐慌充滿耶路撒冷,霧和黑暗彌漫著大街小巷,許多人蒙頭躲在牆角,搥打自己的胸膛,有的人站在房頂,望著天流淚哀哭,走獸咆哮躲避,飛鳥低飛降落地面。彼拉多去拜訪希律,兩人從審判耶穌的陽台上,恐懼地望著天說,這不是自然現象,他們對待耶穌太過份了。之後他們越過廣場,到彼拉多官邸,彼拉多轉頭不敢觀看,他宣佈耶穌死刑的審判席──厄巴大。
百姓匆匆回家,有少數人悽慘地叫著到處跑,彼拉多派人去找猶太人長老到他官邸,問他們對黑暗有什麼看法。彼拉多說,他覺得神在他們殺死耶穌的事上,似乎正在生氣,耶穌一定是先知和君王,不過他已洗了手,因此與他無關。長老仍然心硬如鐵,說那是自然現象,許多人回心轉意,連那些在橄欖山圍捕耶穌,倒地再爬起來的人在內。
民眾漸漸聚集在彼拉多官邸前,就在早晨喊叫,釘死祂、除掉祂的同一地方,他們如今喊著,不公道的法官,祂的血歸在殺祂的兇手身上,彼拉多必須用軍人保護自己。彼拉多嚴厲地責斥猶太人說,他在這事上毫無關係,耶穌是他們的君王、先知、聖者,是他們而不是他把祂處死,他自己毫無罪過。
不安與恐懼在聖殿達到高峰,宰殺羔羊剛開始,深夜的黑暗忽然降到耶京,所有的人都充滿慌恐,到處發出悲痛的嚎啕大哭,大祭司盡己所能維持秩序,燈光都點著,使聖殿光明如白晝。恐懼有增無減,亞拿忍受可怕的痛苦,由這端跑到那端想躲起來,窗戶和窗簾都在震動,然而卻沒暴風雨。黑暗一直在增加,在城內西北方城牆附近,有許多的墳墓與田園,不少墳穴塌陷,好像受了地震一樣。
十四、痛極而死(46- 50):
「約在申初,耶穌大聲喊著說:以利!以利!拉馬撒巴各大尼﹖就是說:我的神!我的神!為什麼離棄我﹖」(46)在耶穌對主母和約翰說話後,悲哀沉寂籠罩各各他,許多觀望者逃回城裡,法利賽人的漫罵停止了,馬和驢低下頭靠成一團,煙霧彌漫著每一件東西。
耶穌在十字架上忍受極端的遺棄和心靈的孤寂,在無限折磨中,像一隻窮困被壓碎的生物,無絲毫安慰,單獨在痛苦的曠野喘息。透過這種痛苦,耶穌為我們取得力量,使我們藉著捨棄老我,同耶穌在十字架上的功勞結合,以戰勝最後的時刻。耶穌把自己的不幸、窮困、痛苦和孤寂為人類獻出,不管誰若與耶穌結合,在最後時刻不必再絕望。對信徒來說,在最後時刻,再沒任何黑暗、落寞、孤寂、遺棄、絕望,因為耶穌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,藉著個人的預先超越,祝福了黑暗的路,把所有的可怕都驅逐了。
一般人以為耶穌是神,不會感受到痛苦,在人性方面感受不多,至少比其他人差很多。其實耶穌比任何人都尖銳地領會,這完全被遺棄的痛苦,因為耶穌是神人合一,祂的人性完全為父所遺棄,祂把這被拋棄的苦杯飲到最後,暫時體驗靈魂被神完全離棄的痛苦,為我們擔當這苦難。
因此耶穌在死亡邊緣大聲喊叫,使人知道祂被遺棄,也向所有認神為父的靈魂宣佈,已為他們贏得投奔天父台前的恩惠。因此約下午三點,耶穌喊出這句話,打破可怕的寂靜。
「站在那裡的人,有的聽見就說:這個人呼叫以利亞呢!其餘的人說:且等著,看以利亞來救他不來。」(47, 49),嘲弄者轉向十字架,抱著看熱鬧的心,說這些話,依然不知悔改。
當民眾痛哭時,一隊約三十位高尚人物騎著馬,由猶太省和約帕來,要去耶京過節。他們看見耶穌所受的可怕虐待,和嚇人的外觀,很反感的說,如果不是聖殿在這兒,這座殘忍的城應被燒光,這些話激動許多人,發出憤慨不平的聲音。許多人離開現場,剩下的觀眾分成兩部份,一部份說憂傷、不平的話,另一部份繼續凌辱耶穌,瘋狂地攻擊他。
法利賽人垂頭喪氣,害怕人民暴動,因為逐漸有混亂出現,他們同百夫長阿卜納達商議,關閉各各他附近的城門,切斷同城內往來。他們派人去彼拉多和希律那裡,要求五百人的護衛隊增援以防騷亂,百夫長盡力維持秩序,禁止法利賽人凌辱耶穌,以免觸怒百姓。
三點以後天色稍微亮些,月亮由太陽那裡退回原來的地方,太陽看似為紅霧包圍,漸漸的又開始照耀,星辰不見了,只是天色依然陰沉,嘲弄者又大膽起來,認為可怕的徵兆已過,一切恢復正常,百夫長命令保持安靜。
「內中有一個人趕緊跑去,拿海絨蘸滿了醋,綁在葦子上,送給他喝。」(48)天變亮耶穌的身體顯得蒼白、全然耗竭,由於大量失血看似更白,耶穌說「我渴了。」(約十九28)當門徒悲傷地看著祂時,耶穌對他們說,不能給我一口水嗎?門徒去拜託兵丁,如果他們給耶穌一口水,要給他們賞錢,但兵丁不願做。百夫長被耶穌感動,由軍人手中接過海綿,注入醋,把牛膝草嫩枝放在裡邊,充作吸管,把這些繫在長矛尖端,讓耶穌吸取。(約十九29)
「耶穌又大聲喊叫,氣就斷了。」(50)主的時辰到了,全身冒冷汗,約翰、抹大拉、主母、馬利亞革羅罷和撒羅米,站在十字架旁,耶穌說「成了」,抬頭喊說「父,我把靈魂交託在你的手中。」然後低下頭斷氣了。(路廿三46, 約十九30)約翰和婦女們跪下來,伏在地上。
十五、地震屍變(51- 56):
「忽然,殿裡的幔子從上到下裂為兩半,地也震動,磐石也崩裂,」(51)百夫長從讓耶穌喝醋後,就騎著馬靠近十字架的高地,深受感動,注視著耶穌荊冠下的面容,當耶穌喊出最後遺言,大地震動,耶穌和右盜間的大石在巨響下裂開,大自然警告似地發出恐懼與戰慄,大地藉著起伏的波動,像在承認耶穌是救世主。
「百夫長和一同看守耶穌的人看見地震並所經歷的事,就極其害怕,說:這真是神的兒子了!」(54)恩典進入阿卜納達的靈魂,馬垂頭顫抖,他把長矛投在地上,握緊拳頭猛搥胸膛,大聲喊說,全能的神,亞伯拉罕、雅各的神,應該受讚揚,祂是義人,是神的兒子,許多軍人被他的話感動,追隨他的榜樣。在公開對耶穌敬禮後,不想再事奉祂的敵人,掉轉馬頭往副官嘉西歐奔去,將任務轉交給他,匆匆下山,經過欣嫩子谷和汲淪溪的山洞,給躲藏的門徒報告耶穌的死訊,然後直接去見彼拉多。
耶穌死時的呼叫,引起劇烈地震,恐懼臨到眾人,彌漫四周,聖殿幔子分裂為二,牆壁倒坍,死人由墳墓中出來,許多地方的山和建築物傾覆,大部份在場的人,和幾個最後才到場的法利賽人,也改過認錯。許多人搥打胸膛痛哭著回家,有的扯破他們的衣服,頭上撒灰,所有的人都充滿害怕與恐懼。
太陽仍籠罩著一層霧,地震時空氣沉悶有壓迫感,氣溫顯著下降,耶穌嚥氣三小時後,幾個法利賽人又大膽起來,走近各各他石頭裂口處,投下石子或把繩子連接在一起垂下去,可是怎樣也測不到裂縫的底。人們散去回到城裡,羅馬兵加強城門的崗哨,嘉西歐和五個士兵留在刑場內,城內一片淒涼和憂傷,少數幾個門徒,向著十字架膽怯地窺視,一發覺有人來,便趕快退避。
「墳墓也開了,已睡聖徒的身體多有起來的。」(52)建築物倒坍的轟隆聲,激起普遍恐慌,懼怕有增無減,在極端混亂下到處亂跑,卻遇到一些遊蕩的屍體,以恐怖的喉音向他們警告。因為耶穌的死,讓許多魔鬼從地面被趕入地獄,也讓許多善良的靈魂回到生前的身體,來警告那些怙惡不悛的人,並給耶穌作見證。
「到耶穌復活以後,他們從墳墓裡出來,進了聖城,向許多人顯現。」(53)由於可怕的黑暗,獻祭中斷,當光明再度到來,祭司重新宰殺羔羊,忽然間大地震動,隆隆聲響,牆壁倒坍與帳幔撕裂亂成一片,有說不出的恐懼,然而民眾秩序良好,廣大建築物充滿人潮,進進出出有條不紊。聖殿很大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大廳和房間,當恐懼侵擾某一廳,另一廳的獻祭還能安靜地進行。無形中儀節完全中止,獻祭停頓,好像聖殿染到不潔一樣,死者忽然出現,使眾人衝下階梯落荒而逃,眾人的不安、害怕,非言語所能描述。
大祭司該亞法和他的從員,由於不可救藥的傲慢,沒失掉沉著,像叛亂城市的精明長官,用恫嚇、開除會籍,勸說及各種騙人的辯詞,防止了動亂。另外透過魔鬼式的固執和表面的冷靜,阻止了有覆滅可能的恐慌,嚴禁人民把這些恐怖的警告,解釋成耶穌無辜死亡的明證。羅馬的守備隊,竭盡所能維持安定,雖然混亂與恐懼不小,且造成禮儀的中斷,但沒發生動亂,人民漸漸離去。
至聖所門口的兩個大柱子,向相反方向倒下,左邊一個倒向南邊,右邊一個倒向北面,柱子支撐的橫樑垮掉,帳幔發出撕裂聲,從上到下裂開,帳幔有紅藍黃白四色,上面繡著天體和銅蛇的圖形,幾個大廳的地板陷落,橫樑移位,柱子垮了。舊約撒迦利亞先知在聖所,耶利米先知在祭壇顯現,談到先知的被謀殺,舊約獻祭的終止,新時代的開始,勸所有的人信從耶穌的道理,這些談話僅出現在祭司能到的地方,因此都被扣留和否認,他們以開除教籍的懲罰禁止人談論。
天使離開聖殿,香爐傾斜,盛經卷的擱板掉落,經卷四處散落,外院的教師席支離破碎,一片狼藉,人們連時間都忘了,到處可看到屍體,有的遍遊大廳,向人們發表警告。在耶穌斷氣前,騎馬到各各他山的三十二個法利賽人,有些回到聖殿,當他們看到這場大混亂,感到很恐懼,對亞拿和該亞法嚴厲指摘,然後很快地離去。
亞拿是耶穌的主要敵人,長期領導所有反對耶穌的陰謀及人士,教導假證人當說什麼。現在他非常恐慌,像失去理性的人,逃遍聖殿各隱蔽房間,呻吟、喊叫、痙攣,被抬到一個秘密的房間,有幾個人守護著他。該亞法緊握他的雙臂,鼓勵他振作起來,但毫無功效,舊約聖人的出現,讓他徹底崩潰。
該亞法雖然也很驚慌,但身上有非常傲慢的惡鬼,使他掩飾自己的驚恐,以大膽的態度,攻擊神給的警告,由於太混亂不能繼續神聖禮節,他命令人隱瞞所有的事,及一般人尚未知道的幽靈顯現。他強調這些不正常現象,是由於耶穌信徒來到聖殿的緣故,因他們污染了它。他說只有不守律法的人,體驗到驚慌,所發生的事都歸咎於耶穌神通廣大,死時一如在世時,擾亂聖殿的平安,這些話使一些人沉默下來,對其他的人,則用威脅恫嚇逼他們就範。
所有聖殿裡發生的事,同樣也在耶京許多地區出現,三點過後許多墳墓被破壞,在城的西北方原有許多墓園,處處有死人裹著殮布躺著,或是成堆腐化物,或只是骨架,許多墳墓發出不可忍的惡臭。彼拉多的官邸受劇烈搖晃,亂成一團,他四處躲避,復活的死者批評他虛偽的審判和矛盾的判決。他認為這些聲音出於耶穌的神明,因此把自己關在隱蔽角落,在那兒給他的神明焚香頂禮,求他們保佑,不被耶穌的神明傷害。
希律在自己的宮室內,由於害怕成了瘋狂的人,他命令把每一道門閂好並上鎖。約有一百個屬於各時代的死者,從耶京和周圍被破壞的墳墓中顯出原形,大都兩個兩個地到城內某些地方,向正在逃跑的民眾,以簡單有力的話為耶穌作證。墳墓散布在城外山谷,城內新社區,甚至聖殿周圍和聖殿下面,也有長久被遺忘的暗墳。
並不是一切死者,由於墳墓被破壞露出屍體,都復活起來,有些人的屍體只是被看見而已,因為墳墓是共有的。許多人的靈魂由候判所被遣往世界,他們復活起來,把覆面的面巾除去,沿著耶京街道,去拜訪親友,不是走去,而是飄浮著。他們進到子孫家中,嚴厲責備他們在謀殺耶穌中所扮演的角色,他們穿著長殮布,像是在地上漂浮,有的手被包在布裡,有的垂下綑在身旁,蒙面的頭巾掀到頭上,面色青黃,留著枯乾的鬍鬚。
他們聲音怪異,不像人的聲音,不停地到處走動互相呼應,不關心周圍事物,是唯一的外在表現,幾乎不像人,只有聲音,衣服照各人死時的習俗,社會地位和年齡有所不同。他們靜靜地站在耶穌往各各他時,各路口的拐角處,頌揚耶穌的功勞,詛咒殺耶穌的兇手,民眾站在遠處聽,當死者向路人飄行時,他們驚慌地逃走。人們躲到家中最隱蔽的地方,強烈的恐懼籠罩著整個城市,四點過後,死者都回到墳墓裡,這次在耶京和它周圍,至少有一百個復活起來的人,耶穌復活後,有許多其他的陰魂,顯現在各個地方。
黑暗和地震不侷限於耶京和它周圍,還擴展到猶太其他地方,耶穌主要旅遊的加利利,許多無情迫害耶穌的法利賽人,當他們守節不在家時,房子倒在妻兒身上。加利利海附近的毀壞相當可觀,迦百農及附近城市,許多建築物傾覆,海岸線完全搞亂,在加利利北部也有很大的破壞。很多法利賽人過節回家後,發現可怕的痛心事,有的還在耶京,家變的消息就傳到了。耶穌的仇人都嚇破膽,不敢再張狂,直到五旬節後,才又明目張膽地折磨信徒。
拿撒勒會堂嚴重受損,半邊坍塌,他們想把耶穌推下去的山崖也崩潰,其他地方許多山丘、山谷、城市嚴重受損,約旦河很多地方改道,不少邪靈逗留的山丘倒塌,邪靈也跟著下到地獄,在格拉森耶穌將鬼趕入豬群的地方,有一部分的山丘,也掉進沼澤。
「有好些婦女在那裡,遠遠的觀看;他們是從加利利跟隨耶穌來服事他的。內中有抹大拉的馬利亞,又有雅各和約西的母親馬利亞,並有西庇太兩個兒子的母親。」(55, 56)耶穌的死和緊接著來的地震,讓一些人跌倒在地,地震過後,一些原本站在遠處觀看的婦女進入刑場,在十字架前痛哭。